清强硬地打断了白姑姑的话。现在看病,若是病好了,这事便无从查证,更可能落入薛元清早就挖好的圈套。
——为母守孝期间突发生病,岂不是孝心不诚、又或者存心装病?
到那时他因此被皇父厌弃,才是真正的让母妃走得不安心。
嗓子烧得连话都囫囵,他命宫人收拾干净的雪水,用毛巾裹在颅顶给自己降温。
他等了整整三天。
那些待他如太子般客气的宫妃、内侍听闻他遭了苦头,却无人敢在熙和帝面前提起哪怕一句。
他们甚至有心遮掩,把长信宫派出的人手牢牢拖住,没让只言片语传入皇帝耳朵。
——比起疑似嫡子却无母的二皇子,他们更得罪不起的是如日中天的陈娘娘。
直到第三天的夜里,熙和帝突然思及旧人,心绪难抑。夜访灵堂,才看到本该守孝的次子晏清昏在床上,发着高烧,瘦得没了人形。
他当即勃然大怒,惩处了长信宫宫人后,又派人去彻查。
这一查就查出了端倪。薛元清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办事时马脚漏得如同筛子一样多。派出的人很快顺藤摸瓜到他身上。
无人知道熙和帝拿到这一结果时是何反应。
翌日,太和殿传出圣谕:命皇长子在佛堂中为庶母许夫人守孝一年,非死不得出。
这事并不是秘密,虞莞打听到后,只觉得百味杂陈。她暗自诫告自己:日后无论如何,都当让夫君离二弟远些。
——
虞莞回忆的功夫,两路人就打上了照面。兄弟俩互相一点头,揭过寒暄环节。
薛晏清对谁都寡言少语也就罢了。而薛元清与柳舒圆本在低声争论,见到人来,皆匆匆收拾神色,状似亲睦地牵起了手。
两队人默契地一前一后走着,气氛沉凝。
虞莞若有所思。她得找时间问问,薛晏清对这个兄长是怎么想的。
太后早早就坐在康宁宫的主位等着,笑眯眯地搓着手看着孙子俩携新媳妇前来。
如此情绪毕露,不像端庄尊贵的一朝太后,反倒像个稚龄顽童。
“快坐快坐,哀家恨不得一夜没睡,早就坐在这等你们了。”
嬷嬷们引两对新婚夫妻入了座。
昨日太后惊悸昏迷,按理说阖宫妃子应当来请安,然而她早早派人向除了陈贵妃外的六宫妃嫔递了消息。
大致是说,今早就不必来献孝心了,免得她到时候只顾着看孙媳妇,冷落了诸位。
宫中能活得如此惬意自在、无拘无束的,倒也只有太后一人。不止因为她地位尊荣,还是因为她舒朗宽阔、万事不萦的脾性。
虞莞看着太后望向她们时发亮般的双眼,微微勾起唇角。
虞莞与薛晏清入座不过片刻,就听见皇帝朗笑着从殿门前进来:“朕也来给母后请安了。”
竟然比陈贵妃来得还早上几分,几乎与皇子们是前后脚到,足征皇帝对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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