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万丈深渊,不禁头皮发麻,四肢发软。
小狼崽子扑将过来,扯着亚伯的裤腿就往前拽。
阎崶断后,待他一脚踏入索道尽头的宫门时,身后的索道仿佛吊了一口气的残病老人,终于一命呜呼,连道带索齐齐崩碎。
索道的碎片掉入深渊,再也找不见了。
乾清内殿,礼宫秀明沉默地盯着龙棺里头的碎龙骨——野心滔天的第三代清帝大概怎么也不会料到,百年后他只余了几块碎骨,连长生的边缘也没有摸到。
礼宫秀明忽而觉得有些茫然。他苦心经营了多年,如今却仿佛一个猛拳砸入了棉花堆,万般不是滋味。
那个谜一样狡黠的女人,到底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给了个巴掌,再来一颗蜜糖?
他不禁微微蹙眉。当年的真相已不可考,女人的心思又向来如海底针,他能看透阴谋诡计明枪暗箭,却从来不曾读懂过红绡帐底的绕指柔。
如今,清帝已不能苏醒,没有他礼宫秀明的动作,外头的八十一部铁骑也不会苏醒。
这数百年来纠缠的恩怨,竟然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落下了帷幕。
可到底意难平。
八十一部铁骑、他麾下数百亲兵,这些枉死的命该怎么算?当年织就了这一张大网的罪魁祸首皆已成了白骨,又该由谁来承担这滔天的怨怒?
书玉紧张地盯着一言不发的礼宫秀明,生怕他一个暴怒将所有人作了泄愤的陪葬品。
可她又觉得自己多虑了,从始至终,礼宫秀明都冷静得如同一个局外人。
这样的定力和气度,叫她不得不拜服。
“雅博。”礼宫秀明忽然开了口。
呆愣在一旁的穆雅博陡然惊醒,连忙应了一声:“大人。”
“如今你可看明白了,祖上传下来的所谓的族姓复兴是什么样的?”礼宫秀明眉目平和地望向穆雅博,“你自小听族中长辈念叨的,就在这山间河地的地宫里了。我已带着你们走了一遭,你可有什么感想?”
穆雅博愣了愣,只觉得这地宫如魔刹再世,此生他都不愿再同这里的一切有任何瓜葛。
“看明白了,大人。”穆雅博略一犹豫,终是开口答道,“这里……不大适合我。也许……也许祖上的那些长辈也并不明白此处的真实模样,如果他们亲身来过这里,大概就不会对后代传下那样的祖训了。”
话毕,他却有些惭愧。论天赋与野心,他大概不适合做一个掌家人吧。但要他将地底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带到人间,他实在做不到。
且不说他有没有能力驾驭那些活尸,他只要一想到活尸带给他的痛苦和反感,他便一眼也不愿多看这里一眼。
这里……埋葬了他年少时的爱人,还有他未来的及见面的孩子。
这里亦埋葬了他最不愿意直视的自己的肮脏内心。
嘉穗和地宫,已经成了他此生不可碰触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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