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了他们的尸体，任由你处置。”
宋明依不为所动，再次陷入悲怆中无法自拔。
“太平间太冷，外婆需要入土为安。”
及宋外婆，宋明依才侧了侧视线，应了声：“好。”
陆元煦抱住身体还有些发颤的宋明依，两人挤在同一张病床里，汲取着对方身上的体温。
宋明依闭眸，握紧拳头，指甲划破掌心也不自知。
外婆让她守住平安符的秘密，让她活下去……
对了，她还要活下去，活下去替外婆报仇！
军阀的士兵不会无故找茬，有的只是幕后推手！
“睡吧。”
陆元煦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道。
一夜无梦。
这两天宋明依情绪不稳，陆元煦似乎是为了让她平复心情，每时每刻都陪在她身边。
选定出殡的黄道吉日，宋明依一直在医院呆着，没有提出要回去那条街的事，陆元煦也每晚搂着她入睡。
时常梦中惊醒的宋明依每次醒来都能见到陆元煦抓着自己的手安慰自己，心中那蚀骨的疼痛好像可以就这样被他的温柔慢慢抚平。
“今天出殡是吗？”宋明依颤声问。
“对。”陆元煦在费城也好似权势滔天，宋明依看着担架上宋外婆的尸体被蒙上白布送去了费城最大的殡仪馆。
让宋明依更觉讽刺的是，如果不是陆元煦，她连将外婆下葬的银钱都凑不齐。
宋明依一身缟素，黑发也被白布遮掩，静静地看棺木带着宋外婆的尸体一同燃烧殆尽。
她没有哭，因为宋明依知道再怎么哭那个一手将她养大的老人也不会再回来哄她说‘不要哭’，再怎么哭也揪不住指使军阀杀手的幕后黑手。
出丧到城郊坟地，漫天纸钱飞舞，宋明依跪在墓前磕了个头，陆元煦也给宋外婆上了柱香。
整个费城都知道有条街巷发生了血案，死的人除了个老太太全都是军官。
一时
间人心惶惶。
赵副官在出事之后就带着人封了街，依照陆元煦的要求没有处理尸体。
肉体腐烂发酵的臭味充斥着每个人的鼻腔，陆元煦脸色未变，侧身对车上的宋明依说：“如果受不了，我就让人处理掉。”
宋明依摇了摇头，跟着陆元煦下了车。
赵副官见宋明依也下了车，将手里的备好的长鞭递到两人面前。
陆元煦说的鞭尸，可不是说说而已。
谁知宋明依看都不看，径直走到一堆尸体中央。
那是宋外婆死去的地方。
陆元煦皱了皱眉，想要上前。
“不要过来。”
宋明依希望陆元煦就像今日宋外婆的葬礼上那样，给予她与宋外婆道别的空间。
脚步顿住，陆元煦脸色淡漠，没有说什么。
地板上的血液凝固成黑色，宋明依忍住喉间的呕吐感，蹲下身体去摸着地上的血。
心中愧疚与悔恨交织。
宋明依再次声嘶力竭地哭出声，仿佛要将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尽。
原先清澈的双眸此时布满血丝，坚毅的瞳孔埋藏着彻骨的恨意。
痛哭之后，宋明依站起身来，眼前发黑好似要晕厥，被一具尸体绊住了脚。
陆元煦大步上前搂住她，“怎么这么不小心？”
宋明依不着痕迹地动了动脚尖，跨过脚下的尸体回了句：“我没事。”
见宋明依脸色苍白，陆元煦以为她又受打击，让司机驱车赶往医院。
至于那一街的尸体，宋明依第一次发了狠话，让赵副官连带整条街一起烧了。
车上，宋明依看着最近对她无微不至的陆元煦，心中反而坠入冰窖般寒凉。
她刚才一不小心踩到的是，军阀头子尸体的外套上一个的肩章，肩章上的军徽她熟悉至极。
那是陆元煦军队的军徽！
那些人，是陆元煦派来的吗？
宋明依开始怀疑这些日子和她同床共枕的男人。
她该相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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