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婶婶反应快,怕是会被人刺中心口当场毙命。而那生事的人,是她带到袭府的。
叔父能有这态度,已算宽仁。
她回想以往种种,想着离开也好。经过这些事,没人会再认为阿芷、袭朗在意他们一家人的安危,他们也不会再做袭朗、阿芷的包袱,她的余生,只能指望钱学坤和孩子了。
没法子的事,在钱二太太生事她却选择以和为贵的时候,便是她与阿芷背道而驰的开端,并且很久当局者迷。
她想要个好名声,因为那时认定夫君品行才华出众,功成名就是迟早的事。却到底是眼界窄,不知道世间才华横溢却潦倒落魄的人比比皆是。便是因为那些,并没自心底感激过袭朗和阿芷。
甚至于,她不想像阿芷那样,苦心经营几年才让人改观,想从进到京城之后就让人觉得品行敦厚,却不知敦厚二字最难经营,做过了,便成了愚蠢。
终究是尝到了苦果。
谁也怨不得。
返乡之后,不难想见,钱二太太少不得给她些难听的话,挖苦她断送了夫君的大好前程。
再难听也要听着。
在袭府的香芷旋,在香俪旋离京三日后才听得消息,半晌沉默不语。
深秋,太子抵京前夕,皇上命人将皇后带到御书房——不,皇后已废,眼下该称周氏。
周氏如今形容枯槁,青丝白了过半,因着皇上召见,才由着宫女悉心打理了妆容。
皇上见她进门,转去桌前落座。
桌上有酒。
他抬手示意周氏落座。
周氏行动有些僵滞,落座后问道:“叫我过来是为什么?要我看看你如今洗心革面?不觉得太晚了?”
“不。”皇上笑意浅淡,“朕要当面向你致谢。”
周氏眼含疑惑。
“没有你,朕怎么能够发现藏匿于暗中的镇国将军袁家,又怎么能查获那么多心怀不轨之人。”
周氏思忖片刻,似笑非笑地点头。可不就是么。没有他给她一段筹谋的日子,袁家也不会鼎力协助她以至于暴露全部实力,直至家破人亡。
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不需谢。成王败寇罢了。”
皇上颔首一笑,不再言语。
有些话,周氏却是不得不问的:“你想将曦儿怎样?”
“怎样?”皇上似是这才想到这件事,思忖片刻道,“暴病而亡如何?”
“……”
“记挂这许多,怎么不问问柔佳?”
“她?”周氏讽刺一笑,“她是西夏顺王妃,与我何干?”
“早知你会迁怒于她,朕不会让她回来。”皇上看着她的目光,一点点冷了下去。
“你多事,也要怪我?”周氏目光比他更冷,“不要与我说虎毒不食子,你又比我好到哪儿去了?”
皇上轻笑,“不说这些,说说别的。你有何疑惑,都可以问朕。毕竟,来日不会再见。”
“疑惑……”周氏沉吟道,“我不懂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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