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回到店里,我自己缝。”
她霍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跳下床去,慢慢走到五斗柜那里,取出了针线,顺手把房门轻轻关上,走过来很自然地拍一拍他的肩膀,说:
“脱下来,我给你缝。”
“你头痛,还是躺下休息好……”他身上像触电一样。
“我吃了药,好些了。这是小事,客气啥,快脱下来……”
他迟疑地坐在床边没动。她伸过手去,要解他的扣子。他没有办法,只好自己解了扣子,把灰布衣送到她面前。她也坐在床边,一边缝着,一边问他:
“你这一阵忙啥?”
“还不是那些事。”上次朱延北想摸他们的底,没有成功。他怕这次朱延北通过马丽琳再一次来摸底。
她见他不说下去,停下手里的针线,问:“不可以跟我说说么?”
他心头一愣:果然问到这上头来了。他摇摇头,淡然地说:
“店里事情怎么样?延东从来不和我说老实话。店里的事我一点也不晓得。我整天在鼓里过日子,真闷的慌。你告诉我,我不对任何人说。我绝对不会让延东晓得。他啥事体都不让我晓得,我的事也不让他晓得。”
他心里想:不管怎么说,朱延北和马丽琳总是夫妻呀,就是有点小吵小闹,过后还不是谈知心话。在她面前讲话,得谨慎小心。他没有吭气。
“你不放心吗?”她风致嫣然地向他笑了笑。
他摇摇头。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他紧紧闭着嘴,两个胳臂交叉地抱在胸前。
“你有心事?”
他避开她的眼光,低下了头。
“你和老婆吵架了吗?”
他仍旧没有说话。
“听说你们小夫小妻很相好,哪能也吵架呢?你年青漂亮,有能力,工作又好,哪个女人不想嫁给你呢?有了你这样的丈夫,才是真正的幸福哩!”
她一边说话,一边向他身边移过去,见他头低得连眼睛也看不见了,便伸过细腻的白里发红的柔软的手,托着他的下巴,对着他木然的眼光,问:
“为啥不说话,变成哑巴了吗?”
他惊觉地站了起来,望着房间里那一片柔和的像是绿水荡漾的灯光。马丽琳坐在床边,浑身白玉也似的皮肤给一层轻纱罩着,柔和的曲线隐隐可以看见,身上不断散发出扑鼻的诱人的浓郁的香味。她一对水汪汪的眼睛在凝视着他。他感到恍惚。夜已深了,马丽琳又是一个人在家,他奇怪自己为啥在这间屋子里,而且待了这么久。他从梦幻一般的境地里清醒过来,矜持地说:
“把衣服给我。”
“还没有缝好哩。”
“不要缝了。”
“为啥?”
“我要走了。”
“生我的气吗?”她温柔地问。
“不。”
“你坐下来。”
他站在那里不动。
“马上就给你缝好……”她缝了两针,微微抬起头来,暗暗觑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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