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的生命最是脆弱,一个人的力量如同蚍蜉撼树,难以对天下造成什么改观。
他们所能做的,只是挣扎着活下去。
要是想在这乱世立足,就要彻底摒弃大顺军以往流窜的作风,需要找个根据地徐图发展。
眼下关中得以保全,接下来的历史都要蒙上一层迷雾,天下大势到底会如何,还很难说。
想着想着,天地连接的远处悄然浮起一片鱼肚白,潼关的城墙也渐渐洒上了一层金光。
曙光如鲜花绽放,如水波四散,照耀着千疮百孔的大地。
一阵马蹄声传来,一名身着青色箭衣的老本精骑赶到前营驻地,勒停坐骑。
“小闯王,陛下在原总兵府升帐军议,特派来请!”
李自敬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
“知道了。”
那青衣老本精骑闻言也颔首示意,神情颇为恭敬,随后调转马头,扬尘归去。
“梆梆梆——”
少倾,远处响起一阵急促的锣响。
听到这个声音,前营的驻地这才焕发活力,许多身穿黑色箭衣的前营老本兵们钻出营帐。
李自敬走到辕门,转头望去。
升入老本兵以后,便是有了崭新的盔甲和刀枪配备,最为重要的,是家人也会被接入老营。
所谓老营,便是将随军那些老本劲兵家人的老弱们编入一营,随营而走,作战时受到大军保护。
这也是从闯营时便有的规矩,既能更方便的控制部队,也是给予这些各地流民的一种恩惠。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顺军士卒前仆后继也要上前拼命的原因之一。
他们只需要杀掉一个敌军,就能给自己的家人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本劲兵都有家人随营,为保护家人,更是奋勇当先。
因为一旦打输了,死的就不只是他们,老营的家人们就也都成了待宰的羔羊。
“慢些走。”
一处营帐外,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正欲前去集合的老本兵闻言脚步一顿,连忙回身。
“娘,您怎么出来了?”
从营帐中出来的老人消瘦而憔悴,她躬着身子,走起路来颤颤巍巍。
看着自己身着箭衣,笔挺站立的儿子,额上饱经风霜的皱纹似乎在这一瞬间舒展开来。
“这衣裳的血都没洗掉。”
“等你回来,娘再给你好好儿洗洗。”
远处的锣响愈发急促,那黑色箭衣的老本兵面容焦急,但凶狠的眼神一看到老人身上,便是无限的温柔。
“行军打仗记得注意安全,知道吗?”
老人正伸出手,小心翼翼的为他整理身上的黑色箭衣,另一只手不时的锤腰,时而咳嗽几声,唠叨着家常。
“知道了,娘。”
“您好好待在老营,我去了!”
这名老本兵耐心等老人帮他整理好箭衣,便是挥着手快步随前营的队伍离开。
老人也站在营前,目视着他远去,直到眼中再也没有这道矫健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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