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1_春宫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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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他一眼。

  他讲的这一段正是两月前的故变:先皇驾崩,端和太子陷于宫内,朝野大乱。密谋谋反的贼子赫然是同先太子一母同胞的亲弟、曾经的永乐王元祀。他丧心病狂、拒不投降,同手下殊死抵抗,其麾下有只逆军最为顽抗,带头的正是先羽林军先锋左领郁宙。那匪首郁宙知自己必死,当众刺死了自己的发妻明志。即使他终是恶有恶报,被乱枪捅死,但他的狠辣还是令天下咂舌。

  所幸这场叛乱在当时还是镇安郡王的皇太弟护持下,被当今圣人成功镇压。只是救驾来迟,虽然平了宫变,太子还是遭了毒手,先一步驭鹤宾天了。这般动荡,朝堂难免迎来了一番大清洗。短短七日,牵出十叁家涉事其中,深受先帝疼爱的前户部尚书郁蘅也因卷入谋反而被发落。上令举家成年男丁抄斩,未足龄的流放,女丁皆罚没官奴,终生不得赎买。

  彼时郁蘅的爱妾在抄家前一天才因难产撒手人寰,独留一子在世。游街之时,郁蘅竟然不顾爱妾临终哀托,高举怀中幼子长号一声:“生不逢时,莫如不为人”,当场将那婴儿摔死于闹市。场面之惨烈,竟然令平日最喜看热闹的长安百姓都不敢做一声,连手中的烂菜叶臭鸡蛋也都忘记掷出。这两桩枉人伦的骇事足令长安人觉得叁九恶寒也不过尔尔。如今长安妇人家最毒的赌咒也不过“愿你嫁夫如嫁郁贼”了。

  说到郁家上下这脾性,元裨怕的也是这一点。他皇太弟的身份,行阴私事儿轻而易举,自郁家抄没来一直叫人盯着教坊,只等旃檀一入名册后就下手捞她。但他却还是没来由得担忧:虽说教坊内无锐器,怕的就是官妓寻死逃罪,可畏罪之人向来有百种自裁的方式,还害怕死不了不成?尤其旃檀跋扈性烈,又流着郁家这等凉薄人的血,断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他初得加封,行事不能太过,如要遭那些看他不顺眼的老臣参上几本,兄长虽不会把他如何,但恐怕也是要脸上无光,万一因此圣躬欠和,他也要坐立难安了。遂并未立刻大张旗鼓地接回,而是只令嬷嬷不得当众淫辱,将她私下调教;又问了些坊内人,叫人用酥骨头的淫药暂废了她的小腿、双足,让她不得乱奔,误伤了自己。可她未免是太叫人心寒,久别重逢头一回就要拿冷冰冰的刀子剐他的心。

  李意瞧他实在是不像纵情春宵一整晚的样子,想着是即刻溜走还是慰问慰问,毕竟他们家这个七郎向来有别扭得很,此刻怕是想要倾吐得不得了,只是拉不下来那个脸。思虑一会,他还是问道:“你俩这是——”

  “孤把她送回教坊了……”元裨在玉阶上坐下,揉着太阳穴沉声说。

  “怪不得。合着殿下这是拿臣出气呢。”李意见他立即回应,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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